章节_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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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11-05 16:34:41

再睁眼,潮腥的铁锈味直冲天灵盖。

我被反绑在一张铁椅上,头顶的吊灯“滋啦”闪着火花。

随着布条扯落的瞬间,视线里出现一张脸——

刀疤从眉骨横贯到嘴角,像一条歪歪扭扭的蜈蚣。

“你是林国梁的女儿?”

男人声音低哑,压抑着怒火,旁边站着的大汉就往前逼一步。

“大哥,和她费什么话,直接杀了就行!”

“林家没有一个好东西!”

我舔掉唇边的血腥味,笑:“你们是不是在找一样东西?”

刀疤抬眼,眼底闪着仇恨的火苗。

果然我猜对了,他们一定就是我爸留下的那三千万的主人。

“少废话,你爸害得我们傅家家破人亡,快把属于我们的三千万交出来。”

“父债女偿,天经地义。”

我垂下头,肩膀开始发抖——

他们以为我在哭,其实我是兴奋。

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,我想有了他们的帮助,我就能够更加顺利地暴富我妈妈和弟弟。

刀疤俯身,手中的匕首抵住我喉咙。

“给你两条路。”

“一,三天内把三千万连本带利打过来,我们放你全尸。”

“二——”

他故意拖长音,匕首尖顺着锁骨往下滑,挑开我外套的扣子。

“听说你爸和你断绝了关系,你妈和你弟拿到全部遗产?那你活着也没用了。”

我猛地抬头,对上他阴鸷的目光,笑得比他还狠。

“错了,还有第三条。”

刀疤一愣。

“第三条?什么意思?”

我死死瞪着眼前两人,“你们想要从妈妈和弟弟手上拿回属于你们的钱,而我恨我弟弟和妈妈。”

“所以第三条路就是——我们可以达成合作,各取所需。”

【5】

我活动着被勒得发麻的手腕,抬眼打量面前的两兄弟。

刀疤脸叫傅晋,他是哥哥;那个大汉虽然壮,却是小两岁的弟弟。

“合作?”傅晋冷笑,把匕首往桌上一插,“林国梁的闺女说想帮我们讨债,你当我们傻?”

说着,他又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刀疤,“这刀疤都是拜你们林家人所赐......”

在傅晋的三言两语中,我才明白两家的恩怨情仇。

原来当初傅晋的父亲和我爸是十分要好的合作伙伴,可是有一天,我爸竟然带着三千万的合作资金逃走了。

傅家一夜之间破产,傅晋的父母因为受不了打击,双双选择了跳楼,只留下两个年幼的孩子。

本该无忧无虑的他们却踏上了逃债之路,而傅晋脸上的那道疤,就是为了从追债人手中救下自己弟弟留下的。

此刻,原本高大的父亲形象在我心中荡然无存,我才知道原来我父亲是这样的小人。

我语调平静,“款,是我爸卷走的;债,却是你们替我们背的,我想纠正这个错误。”

傅晋腮帮咬得咯吱响,刀疤充血猩红。

“纠正?你爸死了,钱在你妈和你弟手里,你一句纠正就完了?”

“当然不够。”

我弯腰拾起傅晋掉在地上的弹簧刀,反手在自己掌心划下一道口子。

血珠滴落,兄弟二人没想到我会如此心狠。

“以血还血,以牙还牙。”

我攥紧拳,任鲜血沿指缝淌,“我一定帮助你们,把属于傅家的东西连本带利拿回去。”

傅骁年轻的眼里燃起荒原狼一样的绿光。

“你想要什么?”

“两条命。”我甩了甩手,疼痛让人清醒,“我妈,我弟,他们怎么把我推下楼的,我就怎么送他们下地狱,钱归你们,命归我。”

仓库陷入短暂死寂。

半晌,傅晋伸出沾满旧伤疤的手掌,与我血掌相击。

“成交。”

……

凌晨三点,城市熄灯,黑色商务车驶向我再熟悉不过的别墅区。

车窗倒映出我戴鸭舌帽的影子,额角碎发遮住了淤青,也遮住了眼底的疯狂。

我把一张手绘平面图铺在两人面前,“保险柜在书房暗格,里面除了房产证、股权凭证,还有我爸留下的备用U盾,三千万的境外账户密钥就藏在里面。”

傅骁抬眼:“直接闯?”

“不。”我摇头,“我妈疑心重,明天是她四十五岁生日,她会在家办家宴,把远亲近邻都请来炫耀新到手的遗产。”

“那天人多眼杂,才是我们混进去的最好机会。”

傅晋把微型耳麦别进我耳廓,声音冷硬:“你负责把风,其余交给我们。”

我望向窗外渐近的豪宅轮廓,轻声应下。

“还有,”傅晋忽然伸手按住我肩,刀疤像蜈蚣,“别忘了,你要是敢耍花样,我保证让你比死还难看。”

我笑了,指尖摩挲着掌心的血痂。

“放心,我比任何人都想看着他们下地狱。”

【6】

我拎着一只破旧的帆布包,站在林家别墅的大门前,深吸一口气,抬手——

“咚咚咚。”

门开了,是林宇。

他一身居家服,领口敞着,手里还晃着半杯红酒,看到是我,眉头瞬间拧成“川”字。

“你他妈怎么还有脸回来?”

我垂着头,把包往身后藏了藏,声音压得又低又哑。

“……我无处可去了。”

“关我屁事!”

他抬手就要关门,我一把按住铁栏。

“等等!我……可以给你们当佣人。”

“什么?”林宇愣住,像听见天方夜谭。

我抬起头,让路灯把我脸上的青紫和干裂的唇照得清清楚楚。

“真的,我不要工资,只要一个住的地方、一口饭吃……我什么都愿意干,洗碗、擦地、洗厕所、给狗洗澡——”

“哈!”

他忽然笑出声,回头朝屋里喊了一嗓子。

“妈!快来看,咱家大小姐上门应聘当佣人啦!”

不到十秒,我妈踩着拖鞋“哒哒哒”冲出来。

她穿着一件崭新的真丝睡袍,领口别着那枚爸爸送她的翡翠扣。

“林艳?你还有脸出现?”

我“扑通”一声跪在门口,膝盖磕在青石板上,声音脆响。

“妈……我错了,我以前不懂事,妄想跟弟弟争,我现在想明白了……我什么都不要,只想赎罪。”

我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只一次性饭盒,打开——里面是我白天从医院门口捡的冷饭,混着酱油。

“我……已经一天没吃饭了。”

我伸手抓饭,狼吞虎咽,嚼得嘴角都是米粒。

我妈居高临下,眼角的鱼尾纹因为憋笑而微微颤抖。

“哎哟,看看,咱们家的大小姐落到吃馊饭的地步了?”

林宇抱着胳膊,脚尖踢了踢我的帆布包,包口裂开,掉出几件洗得发白的T恤。

“既然你这么厚颜无耻——”

他拖长音,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垃圾。

“那从明天开始,后院狗窝就归你扫。记住,狗吃完你才能吃,狗睡了你才能睡。”

我抬头,眼神卑微到尘埃里,声音却哽咽得恰到好处。

“……谢谢弟弟给我口饭吃。”

我妈终于笑出了声,那笑声像一把钝刀,割得我耳膜生疼。

“行,那就签个雇佣协议,省得外人说我虐待亲生女儿。”

她朝屋里喊:“刘婶,把打印好的那份家政服务合同拿来,让小姐按手印!”

五分钟不到,一张冰冷协议拍在我脸上。

“期限一年,无薪,食宿抵扣,违约就打断你的腿。”

“记住,我们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,不然我们立马让你从这里滚出去!”

我毫不犹豫,咬破拇指按在红印泥上。

林宇俯身,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:

“欢迎回家,姐姐。”

我垂着头,嘴角却悄悄勾起——

鱼,上钩了。

【7】

天还没亮,我就被一脚踹醒。

“起来,狗都比你起得早!”

刘婶端着一盆冷水,站在狗窝外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
我蜷缩在干草堆里,衣服湿透,脸上却没什么表情,只是慢慢坐起身,揉了揉被冻僵的指节。

今天是我妈四十五岁生日宴。

也是我计划里最关键的一天。

我低头“嗯”了一声,声音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,刘婶满意地转身走了,嘴里还嘟囔着:“还真把自己当小姐了?呸!”

我爬出狗窝,膝盖钻心地疼,但我没停。

我绕到后院,借着晨雾的掩护,悄悄摸到了书房。

那扇窗,我观察了整整三天。

虽然是防盗窗,但是只要从外往里轻轻一顶,就能把锁松开。

我手腕一抖——

“咔哒。”

锁开了。

我呼出一口气,把窗户重新合拢,只留下一条不起眼的缝隙。

傅晋和傅骁今晚就会从这里进来。

......

宴会定在晚上六点,但从早上开始,林家别墅就热闹得像赶集。

我妈穿着一袭金线绣牡丹的旗袍,笑得眼角褶子都堆成了花。

林宇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,头发抹得锃亮,像只开屏的孔雀,在亲戚堆里穿梭,接受着一句句“哎呀小宇越来越有出息了”的吹捧。

而我,穿着刘婶扔给我的旧围裙,头发胡乱挽起,正在厨房洗堆积如山的碗。

手上的裂口被洗洁精蛰得生疼,我却笑得越发快意。

时间越近,我越冷静。

傍晚,宾客陆续到场。

我端着托盘,穿梭在人群中,像一道无声的影子。

有人认出我,惊讶地低呼:“哎呀,这不是……林艳吗?”

我低头笑笑,不说话。

我妈立刻接话,声音慈爱得像能滴出蜜来:“唉,这孩子到底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,我再狠心,也不能真看她流落街头啊。”

亲戚们顿时一阵感慨:“哎呀!嫂子你心太善了!”

“要是我,早赶出去了!”

我垂着眼,嘴角却悄悄扬起。

林宇端着酒杯走过来,故意大声说:“姐,今天妈生日,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?”

我抬头,眼神怯怯:“我……我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。”

他笑得恶劣:“那就表演个节目呗!你以前不是最会学狗叫吗?来,爬一圈,叫两声,给大家助助兴!”

“毕竟最近又是给狗洗澡,又是睡狗窝,想必你一定能够学得惟妙惟肖。”

周围安静了一秒,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。

我妈端着酒杯,眼角的皱纹里全是快意。

“是啊,我的好女儿,今天我可是寿星,你可不能让我扫兴啊!”

我咬了咬唇,手指在围裙上攥得发白。

“我不......”

我话音未落,林宇就已经一巴掌呼在我脸上。

“狗东西,给你脸了是吧?”

“让你爬就爬,让你叫就叫!”

“忘了协议上怎么写的吗?不听话,就打断你两条狗腿!”

话落,林宇重重一脚踹在我的膝盖窝,我一吃痛,就不自主跪了下去。

膝盖触地的那一刻,我听见有人小声说:“哎呀,真爬啊......”

“别说,还真有几分像!”

周围的亲戚纷纷起哄,“快点爬呀!”

我看了看窗外,如果能够帮傅晋争取时间,那就算我失去尊严也没有关系。

我深吸一口气,手掌撑地,像一只被驯服的兽,缓缓向前爬了一步。

林宇笑得前仰后合,手机已经举了起来,镜头对准我。

“边爬边叫!”

我抬起手,刚准备继续——

“滴——滴——滴——!”

尖锐的警报声骤然撕裂夜空。

【8】

我趴在地上的身体猛地一僵,心跳几乎停拍。

糟了。

我失算了。

我没想到,我妈和弟弟竟然在保险柜里偷偷加装了独立的安保系统——不是普通的防盗报警,而是直连私人安保公司的加密装置,一旦触发,三十秒内自动锁定书房,并同步发送定位给保镖队。

“书房!”林宇脸色骤变,酒杯一扔,砸得粉碎,“有人动了保险柜!”

我妈瞳孔一缩,旗袍下摆一撩,踩着高跟鞋就往书房冲:

“抓活的!我要扒了他的皮!”

她一声令下,六名黑衣保镖从院外鱼贯而入,训练有素地分成两队,一队封锁出口,一队直扑书房。

我心脏狂跳,希望他们及时逃走了!

我顾不得膝盖钻心的疼,猛地爬起来,趁乱冲向走廊。

刚到书房门口,我就看见傅晋被保镖拖了出来。

他脸上全是血,刀疤被撕裂,皮肉外翻,一只手臂以诡异角度垂着,显然被打断了。

“跑啊,再跑啊!”

林宇一脚踹在他胸口,“狗东西,竟然偷东偷到我家来了?”

傅晋闷哼一声,却只是死死盯着林宇,“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!”

林宇笑了,“狗东西,竟然说我们家的东西是他的?”

“给我狠狠打,打死算我的!”

“住手!”

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,尖叫着扑过去,将傅晋护在身后。

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

傅晋原本是打算一个人抗下所有,他没想到,我竟然会站出来救他。

“原来是你。”

林宇盯着我,眼神像毒蛇,“你带人来的,书房的窗户也是你打开的吧?”

我后退一步,死死将傅晋身后。

“让开。”我声音发颤,“你要动他,先杀我。”

林宇笑了,笑得阴狠:“你以为我不敢?”

他猛地抬手——

一巴掌甩在我脸上。

保镖一把将我掼到墙上,后脑“咚”一声撞出金星。

“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。”

我妈踩着高跟鞋,缓缓走来,手里拎着一根高尔夫球棍。

“我供你吃供你喝,”她声音温柔得像地狱,“你就这么报答我?”

我喘着气,笑出声,血从嘴角淌下来。

“……你供我?”我嘶哑道,“你们无疑是想要用各种办法羞辱我罢了!”

“好,很好。”

“吃里扒外的狗东西,今天就让你们下去陪你爸吧。”

说着,在我妈的示意下,书房门再次被关上。

保镖上前来将我和傅晋架起。

“你怎么这么傻?”

傅晋拼命挣扎,“你们要杀我可以,求你们放了林艳,不管怎么说,她是你的女儿。”

都这种时候了,他竟然还想为我争取一线生机。

我妈笑了,“女儿?我的孩子只有林宇。”

“林艳只是一个意外罢了!”

虽然我早就明白这个道理,但还是止不住伤心。

就在妈妈手中的高尔夫球棍落下时,大门突然被踹开——

“不许动,警察!”

【9】

随着一声暴喝,十几名全副武装的特警破门而入,瞬间封锁了整个书房。

我妈的高尔夫球棍“咣当”一声掉在地板上,滚到我脚边。

林宇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
“双手抱头,蹲下!”

“你们干什么?抓错人了!”我妈尖叫,“偷东西的是他们——林艳和这个刀疤脸,我们是正当防卫。”

“对啊!”林宇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“监控都在,是他们先闯进来的。”

领队的刑警掏出拘捕令,冷冷一晃:

“张秀兰、林宇,涉嫌故意杀人、诈骗、职务侵占,证据确凿,带走。”

“杀人?我们杀谁了?”我妈脸色刷地惨白,嘴唇直哆嗦,“老林是自己心脏病发的,关我们什么事!”

“是不是自己发的,你们心里没数?”刑警一挥手,“铐上!”

咔哒——

手铐合拢的瞬间,我妈终于绷不住了,腿一软,扑通跪倒,真丝旗袍“撕拉”撕开一道长缝。

“艳艳,快帮妈解释啊——妈养你这么多年,你不能见死不救。”

我靠着墙,慢慢滑坐在地上,掌心火辣辣地疼,却笑得比哭还难看。

“妈,您不是说我只是一个意外吗?意外哪有资格救您?”

“带走!”

林宇突然像疯狗一样回头冲我吼:

“林艳,是你,是你设的局——”

……

很快,救护车赶到。

护士给傅晋固定夹板,我蹲在台阶上,用一次性纱布擦他眉骨的血。

“现在可以说了?”他咬牙忍疼,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我深吸一口,平静地说道:“B计划。”

说着,我就让将手机中私家侦探发给我的资料递给傅晋。

“我一直觉得我爸的死有蹊跷,我让私家侦探顺着这条线索调查,还真的被我找到了。”

傅晋瞳孔放得越大,断臂都忘了疼:“你爸是被他们……毒死的?”

“嗯。”我点头,把从宴会偷偷带出来的蛋糕掰成两半,一半塞给他,“我怕今晚偷保险柜失败,所以在你们行动前,我让侦探把原件送去了警察局,故意杀人,零口供也能批捕。”

“你疯了。”傅晋喃喃,“拿自己当诱饵,万一你真被乱棍打死在里面?”

“所以我让侦探在别墅外蹲守,一旦听见报警器就冲进来救人。”

我仰头,让雨丝冲掉眼角的血迹,“警察比我预想的来得更快,他们本来就要抓人,只是顺手救了我们。”

傅晋沉默半晌,忽然笑了,笑得牵到伤口“嘶”地抽气:“林艳,你比我还狠。”

“确实不像是林家人。”

最后一句,是他对我最大的认可。

我摇摇头,把剩下的碘伏全倒在自己掌心的刀口上,刺痛让我清醒:“我只是把他们送回属于他们的地狱。”

……

警车呼啸远去,别墅被贴上封条。

“爸,也许你也没有想过,自己会死在自己妻子和儿子的手上吧。”

“这样也算是因果报应了。”

没多久,傅家的三千万追了回来。

傅晋两兄弟来想我道别时,傅晋塞了一张卡给我。

“这里面有一千万,算是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,希望你能够开始新的生活。”

我顿了顿,并没有推辞。

握着那张卡,就像是握住了通往未来的船票。

“从今往后……”

“我林艳,只为自己活。”